是远着你。我前两天见了她,她像是比以前更自省了,不知是碍于家里长辈都在场,还是对我从未上心……”
沈澈简直要发笑,“小侯爷可是脂粉堆里混惯了的,如今这是怎么了?为一个小小的庶女愁眉苦脸,叫我拿哪只眼睛瞧你?”
李从心想了想,也自嘲地发笑,“风流债欠得多了,少不得要偿还。她确实和我以前认识的姑娘不一样,若说勾人,她行端坐正,半点也不越雷池,可不知怎么,偏能叫我念念不忘。我想了想,家里将来确实缺这样一位当家主母,要是有她管着,或许我能长进些。”
沈澈惊诧之余不由哑笑,原来不止一个人这么想,难道这位四姑娘有“主母相”么?这种事,说到底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,他也见过谢清圆,却从不认为这么一个小姑娘,能担负起一家子的琐碎来。
闲谈了半天,终究要归正传,李从心道:“我定了初六日在我别业备宴,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,谢家兄妹也会一并到场。”
沈澈刚要开口应承,却听隔扇门那头有个嗓音传过来,“初六正好休沐,上头体恤殿前司这段时间辛苦,多赏了两日填补先前的亏空。”
沈澈和李从心都站了起来,那厢话音才落,人就到了门上。沈润一副温和洁净的面貌,寻常燕居时也没有逼人的气焰,反倒闲适优雅,很有读书人的秀色。他含着笑,边走边道:“上回咱们赴了谢家的宴,一直也没有还礼的机会,我看这样吧,这次就设在咱们府上,没的叫人笑话咱们武将人家,不懂礼数。”
李从心有些迟疑,他结识沈澈,和沈润当然也有过交集,往常竟没发现他是个这样周全的人。
沈澈顿时意会了,笑道:“也好,芳纯同我说过,很喜欢谢家四姑娘,要是把宴设在咱们府上,她知道了定然高兴。”
他们这样热络,反让李从心意外。沈家当初满门入罪,沈润兄弟忍辱负重才有今天的地位。沈澈倒还好些,在哥哥的庇佑下没有吃太多的苦,沈润则不同,重振家业的担子全在他身上,多年下来看透了人世间的冷暖,不喜欢热闹的场合,也不与人有过于密切的往来。沈家除了沈澈大婚,从未设过任何筵宴,如今居然要破例,简直令人匪夷所思。
“初六日,就这么定了。”沈润并不理会李从心的犹豫,“一应都由我们府里预备,届时你与谢家诸位准时赴宴就是了。”
指挥使毕竟是指挥使,话里总有不容质疑的强硬,李从心蹙眉微笑,心里虽存疑,但也不好与人硬争,便道:“既是殿帅的心意,我一定代殿帅转告谢家。怕只怕老太君怪罪,原说谢家做东道的,如今竟要你们破费。”
沈澈只管打哈哈,“芳纯近来身上不大好,想出门也不能够。倒是在家里设宴款待,一则让她热闹热闹,二则免了你的麻烦。”
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,李从心也只得妥协,从指挥使府出来,便打发人去谢家传话。眼下虽不明白沈润的用意,但能同清圆在谢府以外的地方共处上半日,已然达到他的目的了。
那厢老太太头天得了李从心的消息,的了。
第二日便是初六,大家收拾停当了,辞别老太太准备出门。一场前途未卜的宴,远没有赴春日宴那样的好心情,清如因前一天挨了老太太的训斥,把气全撒到了清圆身上。阴阳怪气的挤兑是每日必须,擦身而过时一唱三叹般调侃:“四妹妹这回是真攀上沈指挥使兄弟了,今儿借着你的东风,咱们也上沈府开开眼界。”
谢家的家风就是如此,即便你肝脑涂地,也得不着一声好。清圆听清如绵里藏针,心头反倒踏实下来,看她们各自登了车,抱弦待要搀她上脚踏,她把手撤了回来,转身往清如的车走去。
清如原要放帘,眼见她来了,登时有些慌,往后挪了挪身子道:“你要干什么?”
清圆永远是一张人畜无害的脸,探进手来,悄声说:“二姐姐快接着。”
清如不知她是什么用意,见她手里抓着一个镜花绫做成的荷包,犹豫着不敢去接。
清圆硬塞进了她手里,细声道:“二姐姐知道这是什么?”
清如摇摇头。
“是三公子先前送我的。”清圆脸上露出了一点忧伤的神情,落寞道,“我和他终究是不能成事的,可姐姐也瞧出来了,他对我还有牵挂。我思来想去,这么下去对彼此都不好,今儿就借着这场宴做个了断吧,这物件转赠二姐姐,二姐姐一定要收好。”
清如和绿缀面面相觑,虽然不信她有那么好心,但也挡不住对淳之哥哥的向往。于是扯开荷包的扎口看,一面不忘警告她,“你最好别想戏弄我……”结果倒出的竟是一块兽面佩。
清如愣了一回,这种东西一看就是男人的物件。她们平时是恨清圆恨得咬牙,却也知道除了李从心,她与外男没有交集,所以几乎可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