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冤枉哪!”
李景隆抬头,委屈道,“臣是因为母亲病了,要在家中侍奉,所以这两月才鲜少进宫!”
朱元璋冷哼一声,“病的挺会挑时侯!”
闻,李景隆心中一颤。
他再次低头,目光看着朱元璋脚上半新的布鞋,心中阵阵心悸。
面对洪武皇帝,谁能不心悸呢?
尽管他已是个老人,可单独面对他的时侯,他所展现出的那种百战帝王的威势,依旧让人惊悚战栗。
尤其是那双能洞察一切的眼睛,好似在他的面前,没有任何的秘密。
“说!”朱元璋再次怒道,“怎么不进宫来?”
“是是”
李景隆的后背,忽出了一层冷汗,而后赶紧抬头,“是臣听到外边有风风语,说臣失宠了,只是闲散国公了。说皇上之所以把臣从甘肃调回来,是因为臣在甘肃让了许多枉法的事,心里厌烦了臣”
“谁说的?”突然,朱元璋阴沉的开口。
“这也是臣家中的下人,在街上听见的风风语!”
“既知是风风语,你又何必当真?”
朱元璋再次冷哼,而后朝外道,“朴不成!”
“奴婢在!”
“告诉蒋瓛那狗奴婢,去街上扫听去,谁说的风风语抓起来,把嘴给咱撕碎了!”
朱元璋大声道,“然后发配泗州,修祖陵去!”
“是!”
~~
咕噜咕噜。
朴不成转身出去,朱元璋端起桌上的凉茶,一口气灌了下去。
而后看着李景隆,恨恨道,“别人几句闲话,你就要避嫌了。别人要说你造反,你难不成还要自尽,以证清白?”
咚!
李景隆的身子软倒,惊恐的抬头,带着哭腔,“老爷子,您别吓唬臣!”
说着,落泪道,“您是知道的,臣自幼胆儿小!”
“你胆儿小?”
朱元璋又是冷笑,“不进宫看咱,不来看太子,说是侍奉你母亲,却跑去给徐天德上了坟,然后整日躲在庄子里摸鱼抓虾?”
李景隆后背上,顿时出了一片鸡皮疙瘩。
心中暗道,“我家里肯定有锦衣卫!”
“臣去上坟其实是给父亲上坟,当然”
他忙不迭的开口,“臣没见着魏国公最后的一面,心中一直有遗憾,所以”
“少说那些没用的!”
朱元璋恼怒的摆手,“把你从甘肃调回来,是咱对你另有重用!”
说着,他叹口气,“只不过暂时没搭理你,你还冷落上咱了?”
“皇上息怒,微臣有罪”
“你是有罪!”
朱元璋的话,让李景隆又是一个激灵。
而后就听朱元璋继续道,“拿起你跟前的奏折好好看看!”
李景隆忙捡起散落的奏折,刚看了几眼,顿时勃然变色。
甘肃总兵官永昌侯蓝玉弹曹国公李景隆,在甘肃任期之内,中饱私囊走私夹带,私分军饷,侵吞商税之事。
奏折之上,把他李景隆在甘肃这一年之内干的坏事,全都和盘托出,且有理有据。
不过他脸色大变,其实都是假的。
这等事他压根就没背着人,蓝玉不说,庆童那死太监,还有刘璟高巍不会说吗?
再说这些事,不都是经过朱家爷俩首肯的吗?
“皇上!”李景隆拿着奏折,委屈的开口,“这些事,臣以前都跟您禀报过”
“你以为咱跟你翻小账?”
朱元璋怒道,“咱是气你拉了屎不把屁股擦干净,留下那么多手尾!”
“臣也是回来的太急了”
“还有!”
朱元璋又开口骂道,“你让察合台汗国进贡,进些骆驼战马也就是了,怎么还有狮子?”
察合台的使者们早就到了京师,整整一个月,大明朝朝堂之上都在为万国来朝而忙碌不已。
而在此期间,在家侍奉母亲养病的李景隆,一个面儿都没露。
“狮子是祥瑞”
“一天要吃两头羊!”
朱元璋怒道,“两只狮子加起来,一天就是四只,人都没它们两个畜生吃的好!”
“这也能赖我?”
李景隆心中暗道一句,“你收狮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