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和丫鬟跟着张妈妈穿过偏门,踏入一条幽深的夹道。
青苔斑驳的砖墙逼仄得几乎要擦肩而过,暮色中只见前头一盏飘摇的灯笼,将三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在墙上,活像三条游弋的鬼影。
她们绕过荒废的枯井,穿过堆满杂物的旧库房,足足走了半炷香的功夫。女子绣鞋沾满泥渍,裙裾被蔷薇花勾出丝来。
张妈妈见大小姐的脸色已阴沉到了极致,只得解释,“大小姐,您原本不能回来。夫人担心其他几房的人说闲话,所以……”
女子厉声喝道,“废什么话!不用你个老不死的来提醒我已被除族!”
张妈妈:“……”
既是这样,她也就懒得热脸贴人家冷屁股,一扭身,翻个白眼,径直向着夫人文氏的院子而去。
这文氏,就是黄皓清的原配夫人,也就是黄思凝的母亲。
而那做贼一般进了黄府的女子,正是久未回京且已嫁作他人妇的黄思凝。
b
檐角铜铃叮当响动,女子心情忽然激动起来。她要回家了。
她回娘家,终于可以见到母亲了。
此番归宁,女子不敢大张旗鼓,刻意避了排场,只一辆青帷马车悄悄停在娘家大门前。
她当然想从正门进去,可门房不让,贼头贼脑地指了指角门处,让她的马车从那边进。
女子忍气吞声,眼神似悴了毒。
门房的眼神溢出一丝轻慢之色。要不是夫人暗里塞了银子,连角门都进不去,还嫌七嫌八!
马车夫没有忽略门房的表情,心里盘算着必须把自家夫人在娘家的待遇给主子说清楚,省得被蒙在鼓里。
他将马车停在黄府角门前。
车轮尚未停稳,角门处探头探脑的张妈妈已提着灯笼迎上来,“小姐……”
呼唤一出声,她就愣住了。
这!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临水照花的大小姐?
但见女子眉梢凌厉,面相刻薄。眼底两潭死水,偏生浮着层淬毒的油光。
她穿的料子不算差,样式虽赶不上京城的时兴,但也算得上体面。
天水碧的冰蚕纱夏衫,原是上好的江云织造,薄如蝉翼,光照下能透出水墨般的烟霞纹。
可如今裹在她瘦骨嶙峋的身上,倒像是一张被揉皱的宣纸胡乱搭在竹架上。银线牡丹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起伏,如同被抽干了精魂的枯花,连带着整匹缎子都显出一股子廉价货的晦暗。
张妈妈低眉顺眼地将大小姐和丫鬟引进角门,却悄悄对门房比了个手势。
黑漆小门“吱呀”一声合上时,那辆青帷马车仍孤零零地杵在巷子里,连马儿都知趣地没打响鼻。
车夫待人进去后,忍不住啐了一口,掏出烟袋在鞋底磕了磕。
暮色中一点猩红忽明忽暗,映得他嘴角的冷笑格外清晰,“呸!什么千金大小姐!”
他拿起烟袋下了马车,递了点子碎银给门房,与他聊起了闲话家常。
聊着聊着,他惊了……啥?他家夫人早就被除族了?那还摆什么千金小姐的架子?
女子和丫鬟跟着张妈妈穿过偏门,踏入一条幽深的夹道。
青苔斑驳的砖墙逼仄得几乎要擦肩而过,暮色中只见前头一盏飘摇的灯笼,将三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在墙上,活像三条游弋的鬼影。
她们绕过荒废的枯井,穿过堆满杂物的旧库房,足足走了半炷香的功夫。女子绣鞋沾满泥渍,裙裾被蔷薇花勾出丝来。
张妈妈见大小姐的脸色已阴沉到了极致,只得解释,“大小姐,您原本不能回来。夫人担心其他几房的人说闲话,所以……”
女子厉声喝道,“废什么话!不用你个老不死的来提醒我已被除族!”
张妈妈:“……”
既是这样,她也就懒得热脸贴人家冷屁股,一扭身,翻个白眼,径直向着夫人文氏的院子而去。
这文氏,就是黄皓清的原配夫人,也就是黄思凝的母亲。
而那做贼一般进了黄府的女子,正是久未回京且已嫁作他人妇的黄思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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檐角铜铃叮当响动,女子心情忽然激动起来。她要回家了。
她回娘家,终于可以见到母亲了。
此番归宁,女子不敢大张旗鼓,刻意避了排场,只一辆青帷马车悄悄停在娘家大门前。
她当然想从正门进去,可门房不让,贼头贼脑地指了指角门处,让她的马车从那边进。